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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去哪了

李彤彤 蓝鲸浑水 2020-09-06


《抗疫纪实》是蓝鲸浑水在抗疫期间推出的特别栏目,聚焦在此期间发生的真实故事。



本文是继《特殊的春节》、《饭圈抗疫》、《在家办公效率》、《艰难返京客》、《搬到家里的课堂》、《都市客梦碎长租乡》、《被打乱的计划》、《企业返工实录、《云音乐节启示录》、《爱心助农直播带货》之后,“抗疫纪实”系列报道第十一篇——买不到的口罩。



采访 撰文 | 李彤彤
内容总策划 | 郭楠


谁能想到2020开年,“买口罩堪比摇号”。

有网友告诉浑水,腊月二十九当天赶回家的他,开始在线上和线下疯狂寻找各种可以买口罩的渠道,但得到的回复都是“不好意思,卖完了”、“这一批已经预约完了,我们会尽快进货”、“无货”……
 
找遍各个渠道的他,在收到诸如此类回应后感到心慌。毕竟家里一只口罩也没有, 只搜出来一个陈旧的防毒面具。

也有人在这段期间没花钱也得到了口罩。一名网友表示,他的所在公司购进了三十台专门用于口罩生产的机器,来保证集团员工每人每天都有新口罩使用,直到疫情结束。

疫情冲击,春节停工,我国庞大的人口基数意味着海量的需求,一“罩”难求的供应缺口也就不难理解了。

社交媒体上网友们集体发动智慧,使用各种材料来自制口罩以作防护,“高手在民间”的另一面,是大家无法购买到足够口罩的无奈与心酸。

官方渠道预约、电商平台抢购、线下药店购买、朋友圈代购、企业自产……

有人花三十块一个的高价成功预约了5个,有人更换滤芯重复使用,还有人预约多次均已失败告终,手里仅剩一个口罩……

马上迎来3月,各单位陆续返工。


翻翻现有的存货,你手里的口罩存货还剩多少?


“口罩众生相”
 
@Cui 
口罩存量:50个
“爸爸开始‘二次利用’口罩”
 
我是一名新媒体工作人员,目前在家办公,返京复工时间暂定于3月中下旬。

疫情发生以来,我没有在任何渠道上买到过口罩。
 
现有的几个口罩是年前在北京时同事送给我的。放假回到家,发现爸妈已经买了一些。我的一个姐姐也在日本代购了几盒口罩,是那种七块五一个的一次性口罩,说可以给我留50个。
 
每天在家办公的我基本不出门,口罩消耗度为0。而对于我爸来说,他已经开始选择“二次利用”的方式,来减少口罩的消耗。
 
我爸平时是一个特别重视身体健康的人。肺炎疫情发生后,他会随时关注疫情进展和防护措施,已经通过网络学习到了不少可行的口罩应用知识,还会随身佩戴酒精。
 
不得不说我爸做起防护来真的比较到位,他每次出门时都会戴两个口罩,里层是N95,外层是医用口罩。

所谓的“二次利用”,他会把里层的N95口罩取出,用酒精喷洒一遍,第二天继续用,大概三五天换一次。外层的医用口罩则是两天换一次。

我觉得这种口罩处理方式不科学。

每个人采取的防护措施,都只是他愿意相信的。


@知名不具
口罩存量:1个
“只翻出一个防毒面具,心里很慌 ”
 
囤口罩的想法大概是从武汉封城前一天开始有的。之前觉得囤口罩是不理智的行为,也就没刻意去买,结果真想买的时候已经基本买不到了。
 
腊月二十八那天,我在单位宿舍收拾行李,当时疫情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些许恐慌,我准备第二天回家买些口罩。
 
腊月二十九当天我和我哥赶回家后,开始在线上和线下疯狂寻找各种可以买口罩的渠道。
 
“不好意思,卖完了”,“这一批已经预约完了,我们会尽快进货”,“无货”……
 
收到的都是诸如此类的回应,那个时候很慌,毕竟家里一只口罩也没有, 只搜出来一个陈旧的防毒面具。

▲陈旧的防毒面具(被采访者提供)
 
但其实说起来,我们运气还算好,最终在小区附近找到了一家有货的药店。

当时这家药店的口罩刚刚到货,我们一口气买了5包,一包6个,每包30元。是挺大牌子的N95口罩,店员说每个可以用5天左右。

我想这些口罩够撑一个月的了,一家人妥妥够用。事实证明,我又错了。
 
疫情越来越严重,口罩成为稀缺资源,线上线下全部断货。不光是我们这,疫情最严重的湖北地区,抗疫一线的医护人员,都面临着口罩短缺的问题。
 
不能“开源”,只能“节流”,节约口罩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出门。过年在家除了配合社区量体温之外,我们没出过门。
 
现在就剩一个N95口罩了,差不多还能坚持一周吧。

现在青岛已经可以在线上预约购买了,但也挺难抢的,有时系统都进不去。

实在不行,我看还有卖配合口罩使用的一次性口罩垫。反正总会有办法的,但我肯定不会重复使用。
 

@Ethan 
口罩存量:18个
“朋友圈眼花缭乱的售卖信息,让我无从下手”
 
我是一名体能老师。

平时日常生活中,我有储备口罩的习惯,所以真正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时,庆幸家里还有以前的存货。
 
1月19日左右,我像往常一样去药店购买了一包海绵医用口罩。一包3只装,共有9个滤网可用来更换,售价为36.9元。
 
疫情发生后,我也通过微信朋友圈的途径去了解过一些卖家和代购展示的口罩。

虽然口罩型号普遍标注为KN95,但据我观察,同型号的口罩在形状和包装上有很多不同之处,售卖的价格也高低不一。

这样就导致了像我这类的潜在购买者,根本无法通过有效的途径,去辨别朋友圈里口罩的真伪及可适用性。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未曾在朋友圈下单过口罩。
 
在家隔离的20多天里,家中储备的一整盒一次性医用口罩还未产生消耗。之前购买的海绵医用口罩在更换滤网后可重复使用,特殊时期下我尽可能减少外出的次数,到现在只消耗了8个滤网。
 
在口罩成为稀缺品后,民间衍生出了很多新的防护工具,防护镜、防飞沫帽子、半遮面防毒面具等等。

个人觉得,在适当减少人员接触,保证自身基本安全防护的情况下,无需再去购买所谓的“硬核”防护装备。
 

@Yeh
口罩存量:若干
“公司购进三十台口罩生产机”
 
我是广州某新能源汽车生产公司的一名一线员工。
 
公司已在2月17号复工,我现在使用的口罩全都是由公司统一发放的。

一人一天能领到两个,都是一次性普通口罩。也有N95等配置较高的口罩,会提供给特殊岗位的员工。
 
所在集团已经购进了三十台专门用于口罩生产的机器,来保证集团员工每人每天都有新口罩使用,直到疫情结束。
 
处于上班状态的我,暂时不担心口罩会短缺,但还是会注意好好防护,毕竟生命安全第一。


@宁静的夏天
口罩存量:20个
“加入韩国口罩代购群,我选择了先观望”
 
我是一名来自国企的普通员工。
 
1月22号,我所在的办公室恰好还有两大盒口罩的存货,单位负责人给我们科室没出差的同事每人发了一个,还剩下一盒多。其他科室的办公室也在网上陆续下单囤口罩。
 
考虑到之后返京复工口罩是必需品,1月25号,我提前在淘宝下单了五个KN95口罩,一个30元左右,顺丰到付。幸运的是,2月3号就顺利收到了。
 
春节期间,我还加入了一个韩国口罩代购微信群。

群里负责代购的人声称,第一批代购的KF94口罩价格是一个7元。只了解过一点点口罩常识的我,不能有效分辨口罩真伪,害怕买到假货,所以当时选择了先观望一下。

第一批口罩发货之后,群里的反应都很正常。于是2月2号我下单了第二批口罩,买了20个韩国KF94,价格也涨到了11元一个。2月6号收到之后,又帮有需求的朋友在群里联系购买,当时口罩又涨到25元一个。
 
目前口罩库存20个。只有每天出门买东西或取快递时会戴一下KN95,戴完会放在阳台上进行紫外线消毒,下次出门继续戴。
 
我的经验告诉我,如果你仔细去寻找各种购买口罩的途径,基本不会出现买不到的情况。

 
@小ben
口罩存量:80个
“厂家渠道拿货,尽量满足有购买需求的人”
 
我是一家云摄影公司的BD。从大年初二起,我开始囤口罩。

因为我有厂家渠道,所以当时直接是从厂家那拿的货。选购的是价格在6毛一个的一次性三层医用口罩。
 
目前手里还有80个口罩,我会尽量减少出门的次数,毕竟出门一次就要消耗掉一个。也有想过实在用完买不到的话,估计会用自己的方法,比如把口罩消毒后再使用。

▲ 被采访者的朋友圈截图


疫情越来越严重,朋友圈里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线上售卖口罩的阵营,我偶尔也会帮有正规货源的朋友转发相关的口罩信息。

考虑到自家的工厂刚好生产的是洗手液、消毒液等卫生防护用品,于是我也开始尝试着在朋友圈进行批发和零售。

疫情期间,我们能保证做到的是产品不抬价、不说谎,同时尽量加速赶单,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去满足有购买需求的人。
 
 
@小慈
口罩存量:80个
“我是一名微商,但我不卖口罩”
 
我是一名从业五年的微商。

去年冬天在参加一场关于安全教育的讲座时,未雨绸缪地买下了三个专业的医疗器械口罩,价格是85元一个,相对普通口罩来说是挺贵的。
 
没想到后来的肺炎疫情会让这三个口罩派上用场,我把口罩拿出来分别给了爸妈。
 
1月31日,我无意间发了一条朋友圈——“有需要口罩的点赞我看一下”,紧接着,点赞和评论如潮水般涌来,我这才意识到,大家面临的口罩紧缺问题是有多严重。

接下来的日子我陆续听到了同行传来的消息:

海量的口罩订单促使各大工厂提前复工加速生产,迟迟无法发货的问题却依旧难以解决,每天都在跟自己的买家进行无休止的解释和沟通;

焦急等待的买家在网上寻求其他购买途径,变相刺激到了某些不良厂商的谋利之心,网上真假混卖、恶意抬价等现象层出不穷;

还有很多口罩订单在生产完毕准备发货前被临时征用,微商们也时刻面临着“失信”危机……

其实作为微商,多年的从业经历让我通过微信积累了不少人脉资源。我有信心也有能力去搜寻到靠谱的口罩货源。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如果通过微商的方式在朋友圈、社群售卖口罩,并不是我内心真正想做的。
  
我的一位微信好友给了我启发。疫情期间,他深受自己偶像韩红的鼓舞,在朋友圈发布消息,主动询问有口罩需求的人,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们。前几天我刚刚收到了他寄来的快递,里面装的是他送我的20个PM2.5口罩。
 
我想我可以利用微商的身份,以同样的方式去帮助大家。如果我的老顾客急需口罩,我会拿出部分自用的先去救急。

希望我的带动,能让我的微信好友们减少一丝内心的恐慌。
 
 

“一罩难求,持续多久?”
 
  
“我这两天在网上抢口罩,抢崩溃俩App,太难了”,阿C告诉浑水。

在几家主流电商平台考察多日的他,浏览了无数个口罩店铺,总结出很多店家都有“定时定量定地区”的发货规律。

现在网上卖口罩的画风,搞得跟拍卖会秒杀一样”,终于找到一家不定期补货且发货快的店铺,他赶紧加了收藏,又定了闹钟。

▲拼多多、京东购物口罩专区截图

浑水发现,目前使用微信搜索关键词“口罩”,显示排列靠前的是拼多多、京东购物两家电商平台小程序。


点击进入口罩预约购买专区,各类口罩根据每日时间线进行整点供应,限时预约抢购。更有一次性口罩滤芯垫片,售价显示为88.8元一百只。


2月18日,郑州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领导小组办公室发布通告,自2月19日起陆续组织民用口罩货源投放市场。

投放的口罩为一次性民用口罩,每天投放10万只,每只单价0.8元。市民需通过线上预约成功后,再去线下指定药店进行有序购买。每人一次限购1份(5只),每店限100份(500只)。

正值疫情防控的关键时期,为缓解民众购买口罩难题,全国多省市官方已陆续开通线上口罩预约购买系统。
 
各地市民需登陆口罩预约系统进行实名登记、预约,或者摇号抽签,成功后完成支付,即可选择配送到家或到店自取的口罩获取方式。

于是就连许多平时不怎么上网的中老年人,也主动拿起手机学会了线上预约口罩的操作流程。

▲来源:公众号 人民网


2月21日,人民网科普频道推出全国口罩预订信息共享平台,汇总并持续更新官方预定开售信息。

针对口罩信息查询难、预约难、辨别真伪难等问题,此平台设置了“本地查询”、“最新消息”、“我要补充”三个功能板块。

复工潮来袭,口罩俨然已成为隔离我们和病毒之间最关键的一道防线。


企业复工的前提条件就是需要筹备齐全防护用品,尽可能地为员工创造一个安全卫生的集体办公环境。


浑水了解到,多家即将恢复集体办公的企业都提前在公司内部发布了相关的返岗防疫措施,其中重要的一项是针对返岗员工的物资领用细则,物资包括口罩、护目镜、消毒液等防护用品。


但返工群体持续的口罩消耗量不可小觑,企业和员工将双双面临“口罩挑战”。


据工信部24日表示,全国30省份陆续新上口罩生产线,近20天已生产5.7亿只口罩。


广东、江苏、江西等多个省份的复工率已经超过70%,而随着各地的口罩及辅料生产企业陆续复工,广汽集团、上汽五菱、富士康、比亚迪等跨界加入口罩生产大军之后,短期口罩供应的部分缺口正在被填补。


▲来源:央视新闻联播


国家发展改革委2月26日宣布,截至2月24日,全国医用N95口罩日产能达到107万只,是2月1日的4.7倍。



在疫情防控的需求下,一“罩”难求的状况还会维持多久,我们无法预测,但全国上下为防疫持续做出的共同努力,每个人都有目共睹。

作为普通人,我们能做到的就是珍惜手头上仅有的口罩,将它最大化利用好,在不同的场合做好应有的防护。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有信心地一起携手度过这次的“口罩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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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口罩是怎么买到的?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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